焦黑色的大地之上,金红色的熔岩纵横交错,凡物根本就无法吸入的剧毒气体形成黑雾在这已经了无生机的大地之上飘荡。
这一片已经化为幽冥鬼域的死地之中,到处都是死状恐怖而又扭曲的人形尸骸,它们与熔化的岩浆凝固在一起,保持着生前最为痛苦的姿态。
但这片绝地之中,并非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绝,依旧有生命在其中存活。
哗啦!
一具略显佝偻的焦黑尸骸被推开,然后一位肌肤苍白的巨人从其下的沙土之中爬了起来,他茫然地站了起来,然后打量着周围的死寂之地。
“怎么会这样?”若尔丹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他不明白,自己的部落为何会在瞬间就被覆灭,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为何会沦为绝地。
他犹记得带着自己的同族辉石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小人营地之中归来时的得意,理所当然的,再一次与以往一般获得了无数族人崇拜的目光。
但当他向族长炫耀他的战绩之时,他并没有获得与以往一样的赞赏,他只获得了族长的叹息与愈发担忧的眼神,还有迁移的命令。
对于族长的命令,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他明明已经打败了敌人,但是族长依旧要将迁移整支部落。
于是,年少气盛的少年巨人与苍老的组长大吵一架,旋即便带着自己的崇拜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会。
灾难就在庆功的晚宴上爆发,若尔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巨大的不明物体在黑暗之中从天而降,坠落在了部落驻地的中央,炽盛的火焰与灼热的高温轰然爆发,同时还伴随着要将一切全部都摧毁抹去的冲击波。
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绝大部分处于欢声笑语之中的巨人完全反应不过来,血肉在足以扭曲一切的高温之中瞬间蒸发,骨骼在狂暴的冲击波中破碎。
而若尔丹面对这样的攻击,同样是猝不及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他就在即将被这广域范围攻击覆盖之时。
一位佝偻干瘦,但仍旧显得强壮的身躯从一旁扑出,然后将他压倒在地上,最后,足以熔炼万物的炽热风暴席卷而过。
这就是若尔丹单回忆起的一切,当他想起一切之后,也想起了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的原因,他猛地看向刚刚被自己掀翻的佝偻尸骸。
“族长!”
苍白的巨人扑上前,然后抱起血肉被蒸发,基本只剩下焦黑骨骼的残骸,两行滚烫的热泪不禁从双眼之中留下。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流泪,曾何几时,若尔丹视泪水为弱者悲哀,但此时他全然不在乎这一点,因为无尽的悲伤已经充满了他的脑海。
他愤怒,他懊悔,他憎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听劝族长的劝告,尽快带着部落撤退,反而带着的族人为他自己庆功。
他如果没有举行这场晚宴,而是听取族长的建议,连夜带着自己的族人迁移,那他眼前的一切就算发生,也无法伤及到他一名族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举目四望,遍地都是族人的尸骸,除他之外,无一人存活。
啊!!!
被绝望的情绪淹没的苍白巨人仰天咆哮,滚滚声浪扩散,残存的火焰随之飘摇。
开始向这片已经沦为绝地的区域探索的士兵,听到这声音,顿时趴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惊异不定的神色。
“开什么玩笑,都已经投下了一颗‘寂灭’,怎么可能还有生物存活?”
穿着厚重蒸汽装甲的士兵,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恐,说话之间一缕缕白色蒸汽从他脸颊两侧的排气孔中喷出。
“在我们的世界,投下一颗‘寂世’,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生物存活,但这里是异世界,出现超脱我们常识的事情,也不算意外。”
“但是这也太可怕了吧!你听听这声音,中气十足,感觉根本就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不用争吵了,这就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清扫所有在‘寂世’下存活的生物,包括这头已经发狂的怪物。”
“是,士官长!”
“根据现有的资料,现在所存活下来的怪物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名为苍白之王的怪物,这是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前进基地的天灾级怪物,他可以给正面摧毁一支建制完整的装甲军团,同样拥有全灭我们的能力。”
“所以,我们要不要再呼叫一些支援?”
“支援?我们连怪物的影都没有见到就开始喊支援,我们还要不要脸了?”
“可是这怪物也太强了。”
“凡事不要都往坏处想,承受了一发‘寂世’,就算活下来了,肯定也伤得不轻,我们还是有击杀他的机会。”
……
萦绕着孤寂,绝望与悲伤气息的巨人于遍布着焦炎的废土之上行走,他的双目空洞无神,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而他这样的状态,让伏击在废土中的装甲突击队欣喜若狂,于是,有猛士按耐不住了,他手持着长达三米的单刃直刀从废墟之中一跃而起,向着苍白巨人的后脖颈斩去。
但是这名英勇的士兵突击并没有取得他意料之中的战果,看似因为部落的覆灭而失魂落魄的巨人,并非任人宰割的鱼肉。
穿着厚重蒸汽装甲的士兵还没有从天空中落下,便被巨人伸出的手掌一把攥住,而他手中的巨刃则被巨人体表的苍白肌肤给崩飞了,崩断的巨刃在天空之中盘旋几圈,然后笔直的没入流淌着熔岩的黑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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