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东林、帝党之争,实际上还是崇祯皇帝的皇权与群臣的权利争夺,但凡遇上稍有作为,不顾颜面的皇帝,这种可笑、荒唐的争端也便不会有什么悬念。
现在正是这个情况,一旦手握兵权的崇祯皇帝不顾及后世可能传来的骂名与黑历史,东林党也便如同褪去衣衫的处女一般,只能等着淫笑不已的帝党众人压将上来,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上,崇祯皇帝也是考虑到万历年间曾发生的国本之争。
东林党人津津乐道的国本之争,便是发生在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想立现在的福王为太子这样一个背景之下。
按辈分来讲,万历皇帝是崇祯皇帝的爷爷。
尽管万历皇帝贵为一朝天子,但这样的想法为自诩清正的东林党人所不许,他们认为此举有违纲常,不遵祖制,万历皇帝越是想立福王为太子,东林党人则越是与之作对,纷纷拥戴皇长子朱常洛,由此拉开了长达十五年的万历朝国本之争。
东林党的道理很简单,仍然是用道德约束和掣肘皇帝,那个年代,朝堂上国本之争愈演愈烈,东林士子则是在朝堂下不断煽风点火,说什么万历皇帝被一个女人勾去了心魄,为一个女子而误国误民。
国本之争的高潮是铤击案,与崇祯皇帝在暖阁外遇刺的事件如出一辙,铤击案之后,万历皇帝对朝堂上的东林党彻底失望,对你来我往的党争亦再无兴趣,结果就是福王离京就藩,皇长子朱常洛稳固了太子地位,是为明光宗。
说起来,这位光宗皇帝也是可悲的很,做了党争的牺牲者,继位仅一个月便是由于红丸一案而驾鹤西去。
东林党人称此为一次伟大的胜利,因为万历皇帝为了立福王为太子,在国本之争中共逼退了四个内阁首辅,革职、充军、发配、庭杖大臣也有一百余人,自然是下足了决心。
但是最后,贵为天子的万历皇帝为了颜面却还是妥协,这个妥协,实际上相当于皇权对东林党集团的不作为。
现在的崇祯皇帝为防患于未然,便要将这个尚在萌芽之中的问题处置干净,自己可是根本不会顾虑万历皇帝顾虑到的任何问题,颜面哪有性命重要?
虽然太子朱慈烺人称年幼有位,善对且重法度,但他却是东林党一手培养起来,现在的崇祯皇帝不是历史上的那个,素来对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没有什么感觉。
正巧今年除夕时值双喜,周皇后有孕,崇祯皇帝一方面寄希望是个儿子,想着重培养,继为大明皇太子,另一方面,却也要为日后东林党可能的行动做准备。
后世来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朝堂上有了说一不二的皇帝,那就不能再有什么“众正盈朝”的东林党,要是朕说一句他们反对一句,那还能做成什么事了?
所以,内阁次辅蒋德璟等一些有识之士都是明白,这次贪污事虽大,但却还远不至于如今这大张旗鼓行瓜蔓抄的地步,完全是皇帝借机发难,想从东林党手中拿回权利的有作为之举。
回到内宫之后,崇祯皇帝迎来一名仁寿殿女官,说是懿安皇后有请。
其实,自打穿越过来以后,崇祯皇帝一直都在刻意避免与懿安皇后接触,一方面是怕被这位皇嫂看出破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后宫沾染上什么政事。
这次懿安皇后主动传唤,想必是听闻了朝上的事,崇祯皇帝心道躲不过去,也只好点头跟随女官前往仁寿殿拜见懿安皇后张嫣。
为了避嫌,崇祯皇帝一般都是在殿外隔着屏风与张嫣对话,但是这次,张嫣却移开屏风,示意崇祯皇帝单独进来,说是要好好的聊一聊。
“妾听闻皇上今日在大殿上再行株连九族、夷平十族之事,又罢黜、东林百官,命山东总兵牟文绶包围孔府,牵连甚广,可有此事?”
张嫣今年虽已年仅四十,但仍是丹眼凤眉,体态丰盈,窈窕端丽,坐在那里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张嫣问话时略有怒意,但神态间却尽是担忧之色,显然是在为崇祯皇帝的大动作而担心。
历史上,张嫣为崇祯皇帝的继位是出了大力的,崇祯皇帝自然明白她是在为自己考虑和着想,行礼点头说道:“有此事,正是朕所为。”
“张国维、房可壮等人欺蒙蔽圣,其罪当诛,但诛九族、夷十族等已是极重的刑法,就此断定天下所有东林士子皆同此类,大行其事,罢黜东林,皇帝是不是有些过于急躁了?”
“哼,此类数倍,就该尽诛才是。”崇祯皇帝起身之后坐在下首,冷哼一声,说道:“不知皇嫂可还记得国本之争?
贵为天子却被群臣掣肘,是何道理?
更何况,铤击、红丸、移宫三大案,哪一样和这些东林邪党脱开关系了?
皇爷之恨、皇兄之仇、蒙蔽之怨,如今这些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也是时候彻底清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天下是我朱家的,不是他们东林党的!”
说着,崇祯皇帝在张嫣的目瞪口呆之下起身,摸了摸矗立在仁寿殿内龙头异兽,继续说道:“若皇嫂是担忧无人做官,大可不必,我大明什么时候少过要当官的人了?
国朝人才济济,岂止东林党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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