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在众人的狂欢声中结束。
这场联合大祭祀过后,羲城总共多了九百多名新战士,并且没有一名预备役战士因为觉醒失败而死亡,这是非常难得的。
其中最重大的一个喜讯,是白龟巫成为了大巫,这使得羲城一下子有两位大巫坐镇,实力大增。
大祭祀过后天气越发寒冷。
冬季正式到来了。
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使得羲城被洁白的积雪所淹没。
鳞次栉比的石屋屋顶、未完工的城墙、灰黑色的石砖地、绿茵茵的草地……都铺上了一层又厚又柔软的雪毯,显得美丽而静谧。
星湖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盖,鱼群和星藻齐齐沉入较为温暖的湖底,行动变得迟缓了很多。
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变得银装素裹。
现在还没到大冬季最冷的那一个月,所以森林里依然有很多动物在雪地里活动,什么松鼠、野狐、雪兔、大角鹿……等等都在林中刨雪觅食。
于是狩猎队也经常在雪势不大的日子里,裹着厚厚的兽皮衣,骑上战兽,一起进寒冷的森林狩猎。
当然猎物的数量肯定是没法跟以前比的。
不过天气冷也有天气冷的好处。
至少大家不用再为保存食物而烦恼了,吃不完的猎物往厚厚的积雪里一埋,过个几天想吃了再挖出来就行,再也不用费劲做肉干了。
……
一个月后。
风雪中。
离羲城十几里的地方。
一身冰蓝鲛绡的沧雾脸色苍白如雪,虚弱地在雪地里走了几步,低头扶住了一颗满是雪霜的巨树树干。
她的肚腹处破了条十公分长的的血口,鲜红的血液像泉水般从这骇人的伤口里不停流出,很快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但她脸上却没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甚至连伤口都没去捂,只是轻轻蹙了蹙眉,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
“这下得休息一会了……”
她垂下长睫,从怀里取出根细细的,染着血液的褐色树枝。
这根树枝看上去普通,但在风雪中不停发出清脆的嗡鸣声,就像是风铃一样,听上去颇为悦耳,非常神奇。
这次沧雾受伤就是为了它。
这段时间她和鲛人族的队伍一直在外寻找源石。
路途中她偶然听说远处的高山上长着一颗巨大的风声树,这颗树十分神奇,每当风吹过这颗巨树的树梢时,它的树枝就会发出极其悦耳的声响,像是泉水叮咚,银雀展喉,有幸听到的人无不陶醉失神。
她对这颗风声树起了兴趣,于是立刻甩下鲛人队伍,还有她的坐骑,非常随性地去找那颗风声树。
风声树发出的声音会让弱小的虫类本能害怕,却格外吸引强大的虫类,而沧雾找到的那颗风声树,就不幸被一窝凶猛的巨沙螽占领了。
沧雾和它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鲛人族虽然是顶级异人族,但却不是这片蛮荒大地上实力最顶级的物种,而鲛人族的主场是深海,一上岸实力就要大打折扣。
这巨沙螽性情凶猛,每一只实力都不亚于顶级王种凶兽,最要命的是它们听多了风声树的声音,对鲛人的歌声免疫。
所以沧雾这次挂了彩,不过最终,她还是把那群巨沙螽团灭,并成功折下了一根风声树枝。
但此刻她拿着这根好不容易得来的风声树枝,听着它发出的鸣声,却只觉得失望:“……你还没有笛子发出来的声音悦耳动听。”
说罢,她毫不留恋地把这根风声树枝给随手丢到雪地里。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顿了顿,她轻灵地跳到了身旁这颗大树上,拂掉树枝上的积雪,仰面躺了下去。
其实她大可以用鲛人族特有的方法呼唤鲛人族,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放任自己沉入黑暗,彻底昏迷过去……
与此同时。
叶羲和峨蚜人正骑在十几匹棕熊身上,在雪中的森林里极速奔驰。
这些棕熊体型庞大,皮毛厚实,鼻腔里吭哧吭哧的喷着白气,在厚厚的雪地里跑的飞快,一点儿都不怕冷。
在一片松林里,队伍停了下来。
峨蚜人跳下熊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走到松树底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捧出一只只白玉蚜虫,把它们递到树干上。
白玉蚜虫们动作敏捷地顺着树干爬上树枝,细小的足肢抱起松针,咔嚓咔嚓啃了起来,模样极其满足,黑豆小眼都眯了起来。
乌木见此很兴奋:“宝宝们很喜欢吃呢!”
一张铁血硬汉脸,极其违和地流露出慈母般的柔和和欣慰。
“嘿嘿嘿!”
“嘿嘿……”
他身边十几名峨蚜人全都咧嘴露出傻笑,一脸满足。
羲城现在仅有桑树和虫柳两种树,桑树是阿织的口粮,不能动。
虫柳就更不用说了,峨蚜人从来不带蚜虫靠近,基本上看见它们都绕着走,每次出城都是小心翼翼的,从特意留下的口子里走出来,生怕虫柳枝把他们的蚜虫宝宝给卷走。
而峨蚜人又不舍得蚜虫吃不新鲜的叶子,所以即使是风雪天也总是带它们出来觅食。
“咔嚓咔嚓!”
一只只白玉蚜虫吃的欢实。
不过自从大迁徙结束后,这些蚜虫的娇气劲又上来了,吃完松树上最嫩的几根松针就不吃了,飞速地爬回到峨蚜人身上。
峨蚜人这帮蚜虫奴看到这么“作”的蚜虫一点也不生气,脸上露出宠溺的神情,乐呵呵地带着它们,哈着白雾,搓着冻红的手,徒步在雪地里跋涉着,去找更嫩的松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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