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朗只亲了一下, 几乎是在谢菲尔德的嘴唇上贴了一下就结束了, 亲完之后他就停住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吗?”
谢菲尔德的喉结滚动了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迟朗不知道接下来的步骤该干什么:“那我们……回去了吗?”
谢菲尔德低笑了一声,像是一种暧昧的嘲笑。
他将两只手贴在迟朗的脸上,“亲吻不等于贴一下, 你知道应该怎么样接吻吗?”
谢菲尔德低下身, 眼睛里落着星辉。
迟朗却在这个时候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回去再……亲吧,这里等会勒斯他们该出来了。”
他的心跳还在剧烈地跳动着,虽然他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但还是担心着被一大群人看着。
“回去……亲?”谢菲尔德拉长了语调。
迟朗觉得自己这句话并没有哪里不对,他思考了一会, 开口:“所以我们赶快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提高效率。”
“坐马车回去吗?”
迟朗看了看前方, 两旁的树影交斜着, 拐过前面的拐角就是素那湖, 湖上常有夜间的飞鸟越过, 这些飞鸟在飞过时会带起一道流光, 是泽弗纳尔城里的一个奇景。
他既想赶快回去, 又想和谢菲尔德沿着这条路走回去。
迟朗指了指前方:“我们还是走回去吧。”
他们牵手走在这条路上,地上有些落叶,脚踩上去会有细微的“喀嚓”的声音。
迟朗晕晕乎乎的, 无意识地踩在这些叶子上, 听它们碎裂时的“喀嚓”“喀嚓”的声音。
他的脚刚踩在一片叶子上, 谢菲尔德也踩了过来,他们踩在了一片叶子上。
迟朗终于忍不住看了看谢菲尔德,谢菲尔德的笑容被树叶的阴影盖住了,仿佛熔、在了夜色里。
迟朗开始觉得自己没救了,连踩到一片叶子上都能让他大脑放空,心跳加速。
想想上次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还是在高等代数的考试上。
“你,松开脚,我先踩到的。”他戳了戳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笑了笑,低下头,挪了挪脚。
迟朗趁着谢菲尔德低头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别笑了,你一笑我就很想亲你。”
谢菲尔德笑起来:“没关系。”他偏过头,在迟朗的右脸上亲了一下。
“我可以亲回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迟朗边走边小声地说:“那你以后笑一下,我亲你一下,然后你再亲我一下。”
谢菲尔德没有回话。
“好不好?”迟朗摇了摇谢菲尔德的手。
“可以啊,”谢菲尔德停顿了一下,话语里带了些诱哄的感觉,“我可以一直笑,你能一直亲我吗?”
清风习习,夜晚宁静而悠长。
*
迟朗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的,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一直没睡着,第二天却醒得很早,但也不觉得困。
他刚一起身,就看见谢菲尔德已经摘了玫瑰回来,往花瓶里放入了新的一枝。
谢菲尔德极其自然地在迟朗脸上亲了亲,笑着说:“早安。今天还是去勒斯那里吗?”
“啊,早上好,”迟朗犹豫了一会,“我今天也许要去一趟教堂。”
谢菲尔德盯着他,替他把袖子上的扣子给扣上了:“为什么?”
“拉斐尔,他也许是我认识的人。”
谢菲尔德明白了迟朗的意思,顺着握住了迟朗的手,在迟朗的眼角处亲了亲,然后是右脸的脸颊,最后在唇角上亲了一下。
“我陪你去吧,在教堂外面等你。”
“不会有事吗?要不然还是……”迟朗有些担心。
“不会的,”谢菲尔德轻轻地扬了扬下巴,“被叫做魔王的话,还不至于连一枝玫瑰都不能看着。”
他看着迟朗:“怎么样?让我陪吗,让我看吗,让我……亲吗?”
迟朗觉得晕乎乎的状态从来还没有结束,他点了点头。
谢菲尔德的另一只手将门推开了,他凑在迟朗耳边:“请走吧,我的玫瑰”
*
这是迟朗第二次到教堂,教堂外的银橡树仍然郁郁葱葱。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来,迟朗很认真地说:“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这里比较隐蔽,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迟朗向教堂里走去,走了十几步,他又转过头来,看见谢菲尔德站在阴影里,细碎的光晕在他脸上浮动。
迟朗想了想,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他又跑回去,在谢菲尔德脸上蹭了蹭。
谢菲尔德笑了笑:“去吧,早点回来,我不会跑的。”
“没事,你到处走的话,我也可以去找你。”
谢菲尔德注视着迟朗走进了教堂。
他看着教堂的尖顶,并不觉得如何敬畏,也并不厌恶,所以他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直到一辆四轮马车在教堂门口停下。
马所用缰绳是稀有的魔法材料做成的,马蹄下踩着一个浮空的魔法阵。
这匹马根本不需要怎么跑动,马车就能行驶很远。在车的后面,印着一朵盛开在血色里的向日葵。
这是霍华德家族的家徽,这个家族已为王国征战多年,享有盛名。以血色里的向日葵为家徽,寓意浴血奋战以迎光明。
谢菲尔德看到了那朵向日葵,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移开视线。
*
迟朗被迎进了会客厅里。
他和拉斐尔分别坐在长桌的两头,在他身前摆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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