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我根本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更不知道, 他会不会高兴我还活着。”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原来他还一直记着我。”
一星期后。冰极AN-X制造厂总部。
“说啊~快说嘛!”雷晴目光灼灼。
祁戚正忙着拿收集到的材料帮我贴补手臂上的皮肤, 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开口。
他并不知道,其实“幽灵”凌晓之前, 已经眉飞色舞地给我们全盘说了郑天问视角的整个故事。
而雷晴只是出于熊熊燃烧的八卦心,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这边的故事。
……
冰极的“执政官”乍一听起来,和新都议长、月球的大公好像差不多。但其实却是家族世袭制,所以也有很多人, 在网上会直接把冰极统治者称为“冰极皇帝”。
郑天问身为独子, 被自小培养为政权接班人。按照冰极惯例, 家里找了些贵族里面资质不错又认真的男孩子,陪他一起学习。
而祁戚就是其中一员。
两人一见如故, 祁戚比郑天问大了六七岁, 读过不少书。比起枯燥乏味的导师们,郑天问显然更喜欢听祁戚说他自己各种各样新颖的政见, 两人就那样相伴数年,亦师亦友、关系非常亲密。
可在郑天问十三岁那年, 祁家家主却因图谋叛国罪入狱,祁戚也被指认为叛党一员。
郑天问根本不愿相信,却被禁足府邸不得外出。直到祁家满门被处决, 都没能见到祁戚最后一面。
就那样突然失去了重要的人, 不能接受也完全不明白。怀抱着难解的孤独和没能说出口的情愫与思念, 慢慢长大了。
凌晓说郑天问小的时候是个非常活泼的孩子,可那次打击之后,就越来越沉默寡言。
最后成了现在这个被人评价 “沉着冷静又颇为强势” “虽然是个美人但好阴沉”的冰极执政官。
……
祁戚说,他从第一次看到郑天问,就惊为天人。
觉得整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他更漂亮的孩子了,明明是黑发黑瞳,皮肤却白得简直像是个冰雪做成的,而且那么纤细,看着简直像是一碰就碎冰雕娃娃。
每天移不开眼睛,陪在那孩子身边一晃就是五年。
那时候祁戚的想法很单纯,就只想着一辈子在那孩子身边辅佐他——别的没敢奢望,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迫分离。
直到惊闻家族叛乱,被连带下狱,人生天翻地覆。
祁戚很绝望,他认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解释。
因为祁家的叛乱是铁一样的事实,并非冤罪,就连他自己的父亲也亲口承认了。虽然祁戚本人对此毫不知情——可身为家中长子,“不知情”的辩解,根本就没人会信吧?
祁戚不敢想,郑天问会怎么看自己。
那个一直无条件信任他、整天腻着他的孩子,会不会因此恨他、觉得他是个骗子。
家族败落,可私底下到底还有些死忠。逃狱突围出境时,逃生船遭到了冰极政府军的疯狂的围追堵截,大部分坠落毁灭,最后就只有祁戚所搭乘的唯一一艘小船成功脱逃。
他漂泊到了新都,隐姓埋名,重新过着平静的生活。
几年时间又转瞬而逝,祁戚从新闻看到当年的孩子长大了,继任了冰极执政官,实施了一系列很有争议的改革,例如将冰极变为自由域,放宽移民条件等。
而其过人的美貌、冷冰冰的性格、完全“不在线”的情商,以及作为执政官对本国居民的各种无条件护短行为,也常常引发各种舆论热潮。
其实,关于冰极“自由域”以及接纳移民等等的很多构想,都是祁戚当年跟郑天问说过的。都属于他年轻时善良、博爱、友好又天真乐观的政见。
他没想到,郑天问会在执政数年之间,都让他们成了真。
那个孩子真的长大了,长了祁戚希望看见的样子。
真的成为了祁戚过去一直跟他说要做的那种“好孩子”。
……
祁戚并没有想过,他会因为在新都的大学里认识了一个叫夏耶的青年,后来和他合开了一家店,而在之后人生中机缘巧合,跟随那人的船,再度回到祖国冰极。
而冰极“自由域”的设立,也在危急情况下成功保护了他、保护了黑布娃娃号。
尤其让他欣慰的是他教养大的那个孩子——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去维护了走投无路的入境船只,尽管事先并不知道他也在船上。
祁戚感恩命运安排,也无比感动于郑天问能够坚守着他传递给他的信念。
正因如此,两人才在时隔多年以后,终于得以再续前缘。
“够了吧。”听到这儿,雷晴忍不住打断他。
“店主,我觉得整件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曲折啊——会变成这样,难道不全都是你的错吗?”
“我们两个明明感情那么好,却险些一辈子都擦身而过,完全就只是因为你单方面怯懦又不坦率吧?难道不是这样吗?”
“既然活着到了中新帝国,为什么不联络执政官大人?我们和冰极之间,又没有通讯管制。”
“……”
“你不就是怕吗?怕他因为当年的事误解你,而你无从辩解。”
“可是你这样,想过对方的心情吗?”
“不觉得执政官大人他很可怜吗?收不到音讯以为你死了,一个人白白伤心了那么多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