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曾经说过,他原本对人生没有任何大的理想或愿望,只想安安心心守着心爱的人过一辈子。
而夏耶比他更甚。甚至连“自由”都已然放弃,只想和司湛在一起,甘心哪怕囚禁在那一间小小的无菌室里过一辈子。
可残酷的现实最终还是伸来了冰冷的爪牙,于是从来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的少年也不得不努力逼自己变得强大。
全身换过两次皮肤,只为了能和司湛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失散、寻回,分离又再相遇,他带着司湛逃亡,甚至被迫拿起了枪。
作为一个在无菌室里被关到十五岁,连正常社交都几乎没有过的少年,夏耶的成长速度已经可谓是惊人。
但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单纯。
不像陈微一样,对于潜在的危机,早早就无比敏锐地做出了预防措施。
所以最终,陈微带着我们逃出了中新帝国,成功踏上了冰极自由域。夏耶却被议长用一枚冰冷的子弹,永远终结在了二十三岁的生日前夕。
记忆缓缓褪去。
夏耶离开后,司湛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仍旧默默守望着这个世界。
怀疑着、也期待着,他想要见证夏耶说过的话。
因为夏耶说过,他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变好。
尽管现实冰冷又残酷,他还是相信曙光总有一天会到来。
我想或许,在黑布娃娃号离开帝国领空的时候,陈微让司湛多少看到了那道“曙光”。离开,抛下一切,获得自由。那是他和“小少爷”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这么想着,却又替司湛觉得好难过。
……
陈微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后背,轻轻磨蹭着我颈后的短发。
很久很久以前,我“不敢”告诉他关于我的曾经。
害怕他生气,害怕他会嫌弃我是“二手货”,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垂怜,会轻易从指缝中溜走。
后来,被他亲吻、拥抱了一次又一次,过去的伤口渐渐愈合,也变得不再那么怕了。可那时候展星辰出现了,他们成了朋友,一切又变得说不出口。
再后来,每次想说,又都会被各种各样突发的事件或人打断。
一直拖到现在,我觉得陈微有充足的理由埋怨我。
怨我心胸狭窄,怨我说得太迟。又心存一丝侥幸,觉得或许他会一如既往地温柔,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漫长地沉默着。
从颤抖的拥抱着我的双臂,我知道他正在狠狠地心疼我。
心疼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能那样紧紧抱着我、试着给我温暖。
“主人,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我倒过头来安慰他。
他很是愤愤,半天咬牙说:“我要跟展星辰绝交!”
而我听到这话,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
久久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心里像是重新被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以后,我对他,真的就再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只是有点后悔,应该先陪他先吃点早餐才对。
他很纠结。说气饱了吃不下,又抱着我很认真、很认真地亲了好久。
……
直到都快午饭时间了,陈微才一脸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又是心疼又是吃醋地凶我:“那你后来还理他?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让他滚得远远的!”
话虽如此,但逻辑上其实是行不通的。
谁让展星辰先跟陈微成了朋友,我有什么立场让他滚得远远的?难道那个时候就要跟他说,我就是你以前的Rust?所以你赶快走开?
午饭时间,我好容易七哄八拽的把陈微拖去了餐厅。临渊刚做了丰盛美味的大餐,而凌晓,正在一边飞速敲电脑,一边伸着头跟临渊撒娇。
“老爷爷,你就喂我吃几口嘛~”
临渊一脸的无奈:“帮你盛好了。呐,你喜欢的鱼都在这了,自己吃!”
“不要~我没手。我现在在破防通讯管制。呜嗯,待会儿咱们就能从电视上看到新都内部的新闻了!你看我都那么努力为大家做贡献了,你反正也不吃饭也闲着没事,喂我嘛!”
临渊满怀小心,坐到凌晓对面,夹起一筷子菜。
“不吃蒜。”
“……”换一个。
“不吃青菜。”
再换。
“也不吃煎鸡蛋!呜!鱼!你明明知道我想吃鱼!”
“哦。”
“么么,鱼骨头好多,亲爱的帮我挑了吧?”
临渊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又一脸的狐疑,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呜!好痛!说好的挑刺呢!”
“这是鲫鱼。真的挑干净,鱼都要凉了。”
“不挑宝宝不吃!”
“不会吐刺就不要吃鲫鱼!”
凌晓眨巴眨巴眼睛:“爷爷好凶。”
“不是,我、那个……”临渊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一抬头,凌晓高高的鼻子几乎蹭在他鼻尖,吓得临渊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老爷爷,你做的鱼最好吃,下回帮我打鱼丸包饺子吧。记得多打一点,我食量超大的哦?”
电视里,正播放着的是中立的火星频道,频繁报道着地月战争的各类新闻。
目前,中新帝国军队大获全胜,已经在月球登陆。
月球第二大城市“月海城”陷落,首都“拉露斯”也已经沦为战场。
火星派去的媒体记者,在最前线实地报导了月球自卫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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