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报,就目前来看,是最值得相信的。
再者说了,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都在寨子里面,消息也不一定就能完全隐藏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的过去。
余惊鹊和陈溪桥对视一眼,都认为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
“打算怎么办?”陈溪桥问道。
“烟土的生意组织是不做的。”余惊鹊提前说了一句。
这些烟土换成钱,钱可以用来做为抗日活动经费,但是这样得来的抗日活动经费,烫手。
对组织的形象不好,而且这一批烟土,要害死多少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但是你说组织不做这样的事情,那些人就没有烟土抽了吗?
该抽还是要抽。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这样说,你就可以做的,底线是非常重要的。
“汇报给组织,八成要毁掉这些烟土。”陈溪桥说道。
毁掉固然是好的,怕是怕毁不掉,三当家一定藏的很隐蔽。
看到余惊鹊有点为难,陈溪桥说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有什么话你说。”
看了一眼一旁的柱子,余惊鹊开口说道:“关起门来说,我觉得毁掉太难,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组织不可能同意的。”陈溪桥说道。
“我知道,我没有打算让组织插手,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拉特务科进来,让特务科来抢夺这些烟土。”
“抢了这些东西,三当家就不可能和薛明合作下去,而且薛明会认为自己被骗了。”
“到时候三当家死掉,或许会有人认为是薛明愤怒出手,之后薛明死掉,可能大家会觉得是三当家的心腹,报仇雪恨。”余惊鹊的脑海里面,已经有了一套非常完整的计划,实行起来不容易,却收获很大。
三当家和薛明里面不管谁死了,都会引起来一些麻烦。
可是如果能让他们的死,相互抵消,岂不是一点麻烦都没有了。
“你的意思是,你帮特务科来抢烟土。”陈溪桥说道。
“是抢钱,没有人不爱钱,特务科的人不是青天大老爷,多么的高尚。”
“他们反而更加贪婪,不然为什么会去做特务?”余惊鹊苦笑着说道。
权利和金钱,自古不变,有的人为了它们,不惜头破血流。
警察厅的人更爱,如果不爱这些东西,随便找个工作不好吗?
何必冒着被杀的风险,还顶着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的叫骂声,证明他们的欲望更大。
余惊鹊的这个计划,好是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烟土落在了特务科手里,最后还是会流入市场。
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毁掉这批烟土,还是利用一下。
陈溪桥陷入了沉思,这个选择有点痛苦。
“你少说了一点好处,如果你可以帮特务科得到这些,帮蔡望津得到金钱,他们会更加信任你。”陈溪桥有说了一点好处。
对啊,好处越多,诱惑就越大,犯错的几率也就越大。
“就算是我们不用,烟土一样在害人,我们用了可以救人,我们为什么不用?”柱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说道。
余惊鹊笑着摇头说道:“很多事情,不能单单只看这些。”
如果是几年前,余惊鹊会和柱子有相同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他不会觉得组织的纪律是多此一举,组织这样做没有错,可是很多时候,你很难拒绝。
就如同特务科的人,难以拒绝这金钱的诱惑,余惊鹊等人就能拒绝放到面前的机会吗?
“你的计划很有诱惑力,但是不太好容易过关。”陈溪桥满脸苦笑,这件事情阻力太大。
闻言余惊鹊低头,没有再言语,确实有点为难人。
短暂的沉默之中,柱子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两人都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
打破沉默的是陈溪桥,他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特务科一定会参与进来,没有人能拒绝诱惑,就如同现在的我们一样。”余惊鹊的话,让陈溪桥无奈,确实,他和余惊鹊现在就是在被诱惑。
陈溪桥不死心的问道:“计划成功之后,我们能想办法挽回损失吗?”
“不能,烟土会流入市场,会被人吸进肺里。”余惊鹊毫不留情打断陈溪桥的幻想。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念想?”陈溪桥没好气的说道。
“念想也不能说服组织啊。”余惊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计划非常好,施行起来阻力非常大,就是现在的情况。
你说放弃计划。
柱子在一旁忍不住了,他说道:“就算是我们放弃现在的计划,我们就能毁掉烟土吗?”
柱子的一句问话,好像是当头喝棒一样,将两人打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溪桥对柱子说道。
他们就算是不行动,直接去毁掉烟土,你能毁掉吗?
将特务科拉进来,利用特务科的力量,计划可以成功,但是不利用特务科的力量,他们能成功吗?
叫抗联的人来?
抗联现在分身乏术,不说自身难保,那是因为都是自己同志不能说的太不吉利。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暖春之后,日军开始扫荡,城外屯子里面的百姓,都被日军给集中起来管理。
好几个村子的人赶到一起,就是防止有人和抗联接触,抗联的战斗形势,日渐严峻。
那么他们就没有力量来完成这件事情,必须要借助特务科。
借助特务科,他们能获得好处,不借助特务科,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烟土流入市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话虽如此,但是和组织说的话,还是不行吧?”余惊鹊问道。
组织里面不都是死脑筋,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战斗,但是组织的纪律是不容侵犯的。
陈溪桥一拍桌子说道:“我们现在只能猜测,什么都不知道,你给组织汇报什么?”
听到陈溪桥这一句话,余惊鹊眼睛一亮,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对对对,没有确定的事情,我们不能捕风捉影,汇报给组织带来危害怎么办。”
柱子有点看不懂,刚才还愁眉苦脸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嘴角带着笑意了。
好像是在压抑自己的笑意一样,不然就是喜笑颜开啊。
看到柱子不明白的样子,余惊鹊和陈溪桥笑的更开心了。
将两人点醒的人,现在反而是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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