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轻摇两下头,陡然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至于这几个州府刺史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又如此愚蠢地去贪墨这巨大的一笔赈灾银,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背后还有更大的隐情,需要一点一点去将它扒拉出来。对了,言归正传……”
笃笃两声儿,郭业轻叩了两下桌面,轻声说道:“能将几个州府刺史或者刺史以下的佐官,都牵扯进来的一桩贪墨案,这事儿指定小不了。再加上古三今日讲话的有意为之,还有那位老者的问话句句不离黄河下游的饥荒,加上他又从长安来,综合种种迹象与蛛丝马迹,这位老爷子的身份应该呼之欲出了吧?”
赵九丑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地叫道:“他是朝廷中人,肯定专门为了下游几个州府的灾情而来。”
“没错!”
郭业点头应道:“而且,我相信这位老者本意是考察灾情而来,不过到了风陵渡之后,才发现黄河下游闹饥荒的背后,还牵扯出了几个州府刺史的贪墨案来。不然,他不可能从长安仅带两个扈从,呵呵,真要查牵扯甚广的贪墨案,凭他三人,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赵九丑听着这事儿颇为严重,不由有些担忧道:“大人,这事儿既然朝廷派人了专人来查实此事,那么我们就不要管闲事了吧?而且,咱们如今也在那些赃官的地盘之上,如果,万一……”
郭业很清楚赵九丑说得在理儿,如果下游几个州府的刺史都参与了贪墨赈灾银的案子中,那么参与这个案子绝对是危险系数嗷嗷高。
这些赃官刺史别看是读书人出身,只要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郭业坚信这些斯文人绝对会扯掉光鲜的外衣,露出狰狞的利爪出来。
到时候,自己三个人,双拳能敌成百上千条腿儿,对方给自己搞个人间蒸发,那就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一想到这儿,郭业有些犹豫了……
笃笃笃~~
一阵叩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郭业的思绪。
赵九丑脸色霎变,瞬间抄起桌上的金丝大环刀就要破门,却被郭业一把拽住了冲动,摇头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此时的赵九丑,在郭业看来,有点草木皆兵的赶脚。
制止住了赵九丑之后,他凝声问向门外,道:“什么人?”
“这位小哥,可曾记得今日大堂用晚膳之时,与你对话的老者?”
一道忠厚平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听他话中意思,应该就是今日那位儒服老者的扈从。
随即,郭业回道:“记得,什么事儿?”
外头那扈从回道:“我家老爷想请小哥过房一趟,说是有一件重要之事与你相叙。”
郭业心中大为意外,奶奶的,还主动找上门来了。
而且他敢断定,这位老者正如自己所料,也是察觉到了饥荒背后的贪墨案。但是目前黄河又无法通行,老者求不到长安的援兵,所以在手底下极度缺人的情况下,想到了与他有一面之缘的自己。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看来是撇不开这事儿了,不然到了长安,万一这老头在朝中是个什么大佬,那自己在国子监还混不混了?
旋即,冲门外回了一声:“通知你家老爷稍待,我一会儿便过房与他相见。”
言罢,又冲赵九丑苦笑地叹道:“看吧,这事儿想躲都躲不掉,他自个儿主动找上门来了。”
赵九丑也是相当地无语,跟着郭业这么久,发现他啥事儿都能搀上一脚。
甭管主动还是被动,在他看来,郭业天生就是一个招灾惹祸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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