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一阵摇头不理二人,冲摆渡的船夫招招手喊道:“船家,靠上去,本官要上画舫。”
“好嘞!”
小舟继续前行,缓缓靠了上去,来到画舫的登船处。
郭业从袖兜里摸出一点碎银扔给船家,便带着张九斤、王八斤相继攀上一条梯子,登上了画舫的甲板。
刚登上甲板,突然迎来几名紫衣劲装的汉子,将三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人看着张九斤和王八斤的军汉打扮,不由喝道:“哪里来的丘八,这春流画舫也是你们军汉能上来的吗?”
显然,这些紫衣汉子应该是在画舫上看场子的护卫之流,而且并不将折冲都尉府的府兵看在眼里,再加上郭业今天是便服出行,所以几名紫衣汉子纷纷出言驱赶起郭业三人下船。
郭业暗道,看来这春流画舫的东家来头不小啊,寻常人家的画舫见着折冲都尉府还不毕恭毕敬?
这时,王八斤和张九斤突然抽出腰间横刀,纷纷护在郭业身前,戒备地瞪着这几名紫衣汉子。
王八斤更是厉喝道:“放你们娘的狗臭屁,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知道站在你们眼前这位爷是谁吗?”
张九斤也是傲娇地挺起胸膛,小人得志一般地骂道:“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护院狗,连咱们扬州的刺史大人都敢阻拦,莫非活腻味了不成?”
“对,”王八斤赶紧附和道,“惹急了我家大人,小心拆了你们家的狗屁画舫。”
郭业心中立马对这两个小子大加赞许起来,嗯,不错,输人不输阵,骂得有气势,很有样儿嘛。
那几名紫衣汉子一听刺史大人当前,果真怂了下来,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郭业见状,朗声喊道:“本官今日上画舫乃是前来找人的,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一群狗仗人势的混账东西。”
到底是养尊处优之人,官威一出,立马惹得那些紫衣汉子寒蝉若惊,纷纷低下头来没了底气。
其中那名刚才发话驱逐的紫衣汉子调头就跑,上了二楼,显然去找主事之人去了。
很快,那紫衣汉子去而复返,后头紧跟着一名披着薄薄红纱、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约莫四十来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尤其是她脚上那双姹紫嫣红绣花鞋,穿在她这种大老娘们脚下,更是将整个人凸显的格外风骚。
“哟……”
这女人拖着长音迎上前去,神情精彩至极变幻着,冲郭业娇声喊道:“我说刚才画舫外头的喜鹊咋叫唤个不停呢,原来是府台大人亲至咱们春流画舫。奴家春十三娘,见过府台大人。”
郭业一听这娘们的自称,差点没笑喷出来,你丫还真敢叫啊,还敢自称春十三娘。
不过郭业却没给她好脸,冷着脸哼道:“春十三娘是吧?本官听过大早上的喜鹊听在树头叫,这大晚上倒是还没听过有喜鹊会叫。估摸着是乌鸦吧?丧门叫的乌鸦吧?”
“呃……”
春十三娘被郭业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戳到话柄,不由暗暗自责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过,不过她也听得出来,刺史大人应该是在生气刚才被这些紫衣汉子给拦住了去路。
随即,她主动无视郭业的挖苦,接着娇笑连连地告罪道:“府台大人莫要怪罪才是,手下这些人都是有眼无珠之辈,不识府台大人这尊大佛。回头,奴家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海涵咱们春流画舫一二呢。”
郭业心里记挂着事儿,也懒得和她磨牙,挥挥手说道:“罢了,这些都是你们春流画舫的家事,本官不愿搀和。我问你,刺史府的长孙别驾大人在你画舫上吗?快带本官去见他。”
“长孙别驾?”
春十三娘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道:“府台大人说得是长孙公子呀?在,在呢,他就在咱们春柳画舫的三楼呢。”
郭业心中稍稍踏实,这小子真的在这儿啊。
继而冲春十三娘吩咐道:“在就好,速速带本官去见他。”
不过春十三娘这时却显出了犹豫之色,弱弱地说道:“好教府台大人知晓,长孙公子的确是在咱们画舫上,不过他现在不便见客呢。”
“混账!”
郭业勃然一怒,呵斥道:“本官上你小小画舫频遭推三阻四,哼,难不成你这春流画舫还是什么凌霄宝殿不成?你信不信本官今夜就派人拆了你这春流画舫,禁了你们在这瘦西湖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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