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和第一章首尾呼应, 番外系列算是圆满结束了。]
暴雪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十几个小时就暂时停歇, 这让全体严家保镖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出发了。
七爷的模样实在太吓人, 不吃不喝只看着机场外的风雪,保镖们没拿外边的人来打扰他。政府的人都来过好几趟,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严家弄出这么大的震动,几乎集合了所有武装力量,这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掀了。现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和上级交代, 难不成这次要报备成军事演习?当别人是瞎子啊!
可严家只传来了一句, 要怎么解释是你们的事, 可谓霸道至极。
向来是良好公民, 警民合作非常配合的严渊,这时候却连出去都没出去。
严家人骨子里的蛮横不讲理在这个时候如同瘟疫一样辐射开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明明白白昭示着它的不可侵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二十多年来安静的七爷第一次爆发,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七爷, 现在正临时调派飞机过来。”顺叔躬身在一旁,那些高官平日里被严家养得很好, 以为温和的七爷很好说话, 这时候还在他们面前摆官威。吃严家的用严家的, 现在却想用权势来压七爷, 也不看看他们有何资本, 严家的根基早已深埋在土里,能捧出个野鸡也能打得落凤凰。
七爷很沉默,顺叔走近,垂手而立。
严渊死死盯着窗外的停机坪,声音虚无缥缈,“当年那孩子满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罗顺,他没死。”
七爷眼眸沉静,面色沉静。
那尾音,却透着因过于激动而产生的抖音。
想到语少惨死后,那时候七爷在地下室,一次又一次看着语少的监控录像,一动不动像雕像,若不是那时候大少刚回来,七爷硬撑着照顾长子,他都怀疑七爷要随了语少一起去了,幸好那根本不是语少!
“您应该高兴,若不是您的坚持我们今天又怎么能找到语少!”顺叔想到当初那个在七爷怀里要亲亲的孩子,任性却也贴心,有他在地方七爷总归是和平时不同的。
顺叔眼角溢出了泪水,总算苦尽甘来,这下子父子团圆后,严家马上就能完整了。
人老了,还不是想看什么都好好的。
从小就照顾七爷,顺叔心底早把七爷当做自己的孩子,只希望这个从小就
也许是太高兴了,七爷的唇微不可见的颤了下,“差点,就害死了他…”
“语少不会怪您的,您并不知情…”这个曾经控制东南亚半壁江山,被两道人尊称七爷的教父,居然也会露出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七爷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即使是跟随了他几十年的部下,这个男人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顺叔转移了话题,“您看我们马上就要见到语少,我让人为语少准备了不少御寒的衣服,您要过目下吗?”
一提到严成语,严渊淡漠点头,只是脚步却快了不少。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
焦灼的等待,让严渊看上去极具攻击性。
严渊破天荒换了一身休闲服,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温和一些,至少不能再次吓到那个惊弓之鸟的孩子。
一想到黎语畏缩害怕的模样,倒在工地里不停爬起、摔倒、再爬起、再摔倒,那全身被割伤的血痕,还有那颤抖的道歉的画面,心口就像一把刀把他劈成两半。
他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居然变成这副模样。
让这些人如此糟践!这里还包括他自己!
严渊压抑着沉痛,浓墨晕染的眉蹙成了一个深深川字。
严家人从不后悔,不需要任何柔软情绪,因为没必要。
可悔恨来的突然,让严渊措手不及。
刚下飞机所有护卫和保镖就根据得来的情报在M国大街上搜寻,一部分去旅馆找登记记录,一部分在各个景点、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找,甚至通知在位于M国的地头蛇展开铺天盖地的搜索。
七爷站在一座大厦屏幕下面,他凝然不动的目光看着石阶。
一群护卫在附近保护,看着这样的七爷,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严渊站在厚雪的道路上,双脚陷入雪堆里,狂风呼啸地卷着雪花扑在脸上,四肢都能冻得麻木,他却完全无所谓。
严八将一把伞撑开,却被七爷摆手阻止。
一群护卫中甚至夹杂着当地警察远远走来,他们脸上没有喜色,甚至透着隐隐晦暗,在看到七爷时整齐垂下了头,无人直视七爷面容,“七爷,找到了……”
紧绷的神经像一条被两端抽紧的弦,被这话给挣断了。
护卫们只感到面前一阵狂风过境,再转眼只看到七爷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七爷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稍稍抬起了弧度,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道狂喜,“带路。”
公园的长椅上,远远的看过去有一个人形雪团,动也不动。
冻死的人是非常难看的,在死前要经历漫长而煎熬的死亡过程。
当体温下降时,大脑不得不暂时停止对手脚的供血,这样就会造成四肢坏死,这时候虽然没死但离死已经已经不远了。
要过几十分钟到几小时后,温度持续降低后,大脑会再次发号施令,停止身体所有不必要的功力,比如视力,比如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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