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那些能摘了的,这几天就每天摘一点,到时候送到镇上或者拉到县城里卖都行,家里的牛车大,能装下不少的菜。”顾清说话的语气倒是挺温和的,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和,不动声色地捏住顾盼儿的一块肉,大有顾盼儿再乱说就继续掐的意思。
顾盼儿悻悻地住了口,真就打算不说话了。
顾大河乐呵地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办。不过咱镇上人少,到时候直接拉县城里得了,等到腊月二十以后,再往镇上卖一点。”
顾清点头:“那行,明天我就把牛车赶到你们家去。”
这事说定以后,就各回了各家,不知顾大河家有没有忙活起来,顾清却是一回到家又一头扎进了暖房里头。
顾盼儿琢磨了一下,便问道:“你爷俩这是打算把我撇开,自个进城去了?”
顾清瞥眼:“你这才知道?”
顾盼儿:“……”
勒个去得了,自个这么一好人撂在这里竟然还被嫌弃了。
“切,老娘稀罕呀?不要我去正好,我可以进山采药,还可以炼药,多省心!”顾盼儿撇撇嘴,一副解脱了的样子,心里头却不太爽快。
顾清哦了一声道:“那你忙你的!”
顾盼儿:“……”
你说你一个书生不念书种个鸟菜啊!要种就种一点也无所谓,可种这老些是为毛?家里头没银子花了不成?还有几千两黄金好不好?顾盼儿一边腹诽一边扭头离开,忍不住又回瞥了一眼暖棚。
才走几步又倒退了回来,眼珠子滴流转个不停。
“不是要炼药?又跑回来做什么?”顾清不解问道。
顾盼儿撇嘴:“我回来看稻子长成什么样子了,不行吗?”
顾清朝稻子看了一眼,道:“才开始抽穗,有啥好看的?”
“我看看有没有长虫子!”
“哦!”
“……”就这么完了?
顾盼儿郁闷地发现自己看完稻子以后就没别的事情了,幸好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顾盼儿得意洋洋地看着小相公一脸不舍地从暖棚里出来。
小样,就知道种菜,有本事别吃饭吧!
饭后小相公把银子倒在桌面上,喜滋滋地数了一遍又一遍,连看书都没有这么认真过,那个样子十足的财迷样,看得顾盼儿眼角直抽抽。
“不就十五两银子嘛,瞧你数这老半天的,还能数错了不成?”
“这可是卖了一千斤菜得来的呢,自然要数清楚一点。”
“你已数了八遍了。”
“没关系,再数两遍就好了。”
“……”
结果小相公又数了五遍,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一堆碎银连着铜块一块收进了袋子,不过并没有放下来,而是又晃了好一会儿听响,之后将袋子挂在腰间。
顾盼儿就不明白了,以前也不见小相公这个样子,怎么今天就跟中了邪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家里头太久没赚钱了?
于是顾盼儿想了想,便道:“要不你拿一根老参去卖?换成金子的,你还能听到金子的响声,何必听这铜板的响声。”
顾清闻言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顾盼儿,却还是将注意力放在袋子那里,似是不甚在意地说道:“那些人参你不是要用?这要是卖掉了你还得去采,多麻烦?还是甭卖了吧,你自己留着炼药啥的,反正咱家的菜也能卖了,等卖了钱你要啥,我给你买回来。”
顾盼儿撇了撇鼻子不以为然,觉得就这点菜钱,也干不了啥大事。
顾清说着却掰着手指头想了起来,先是朝房间里看了看,然后又打量起顾盼儿来,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蹙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盼儿被看得不自在,干脆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让小相公自己看个够去。
刚要闭上眼睛,右眼皮忽然跳了跳,顾盼儿下意识伸手按住。
这一按下去,眼皮又猛烈地跳动几下,心口一突,立马就掐着手指又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本大仙有种不祥的预感,根据本大仙推测,最近可能有事要发生,所以明日你还是不要上街了罢!”说着瞥了一眼顾清,一本正经的样子。
顾清也学着顾盼儿掐指:“本大仙也有预感,明日必然大赚!”
顾盼儿佯怒:“老娘是真有不妙的预感!”
顾清掐指微微一笑:“那也绝对不会是我,我已经算到了!”
顾盼儿:“……”
好吧!这种不祥的预感还真不是来自于小相公,还是来自于远方。至于是哪个方向,顾盼儿抬头看了看天窗,貌似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怎么破?莫非真是预感有误?怪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腊八节,这一天顾清并没有到县城卖菜去,而是一大清早就坐在鼎火前面烤火,并且时不时摸一下胸口。
“咋了,老摸胸口干啥,这几天大冷天出门冻着肺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顾盼儿边烧火炼药,边时不时瞅上一眼,见小相公这已经是第三十七次摸胸了,不由得开口问了起来。
小相公闻言刚要摸上去的动作顿住,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我没事,还冻不着!”小相公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顾盼儿‘哦’了一声,随口说道:“还想说要是太冷的话,你就别去卖菜了,毕竟你这小身板可是刚刚养好,要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小相公再次咬牙:“我每天都有穿着厚皮草,还披着毛皮大斗篷里,回来还喝两碗姜汤,怎么可能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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