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安德鲁、夏景行两人开车抵达了第一证券的旧金山营业网点。
把车停好后,两人被站门口迎接的刘海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进会议室的几步路上,夏景行一句话都没和刘海交流,不想表现得太亲近,以免牵连对方,只给了后者一个鼓励的眼神。
刘海差不多读懂了意思,把夏景行二人领进会议室后,心中略微有些忐忑的出了会议室,在外面等候商讨结果。
会议长桌坐在五个华裔中年人,男女都有,全是第一证券的中、高层管理。
他们和夏景行、安德鲁握了握手,互相通报身份后,开始说起了正题。
“夏先生,你考虑好了吗?”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一眼,后者代表他回答道:“我们决定找会计师、税务师重新报税。”
听到安德鲁这么说,五名第一证券的高管都暗松了一口气。
将近百万美金的税金,他们也怕夏景行死杠到底,打死不交税。
这样一来,他们也难办了,总不可能逼着夏景行去报税。
万一夏景行恼羞成怒,拖着第一证券一起完蛋呢?
老老实实把税缴纳了,岁月静好,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是……”
安德鲁又开口说话了,“在这件事情中,第一证券没有尽到应有的提醒责任,或者存在着误导客户的行为……
我的当事人夏先生当初在第一证券开户的时候,可是被告知:能够以大陆的身份证开户,并且免征资本利得税……
而如今却产生了高达90万美金的资本利得税,第一证券必须就夏景行先生的损失进行赔偿。”
夏景行不说话,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位证券公司管理层的脸色。
果然,安德鲁这么一说,几位高管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夏景行在心里为刘海默哀三秒钟,一旦他讨要补偿,刘海必然会受到公司责罚,这毋庸置疑。
但没办法,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一码是一码。
这件事情,显然不能因为和刘海有交情,就一个人默默承受损失。
刘海那边,他也不会让对方为难的,去处都给安排好了,就看愿不愿意去了。
“我们公司的经纪人在开户的时候,做出过这样的保证吗?安德鲁先生,凡事得讲证据!”
第一证券的高管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丝毫不怵安德鲁这个律师。
安德鲁淡淡一笑,“不承认没关系,夏先生还有两位朋友也是在第一证券开的户,都听到过同样的承诺,出庭的时候也可以充当人证。”
“安德鲁先生、夏先生,没必要闹得如此不愉快。”
五人中的一名女性高管说话了,语气十分温和。
她接着道:“夏先生当初来第一证券开户的时候,由于没有社安号,实际上是不能开设证券账户的。
是我们第一证券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夏先生才能赚到如此巨额的利润。
如果真的闹到对簿公堂,夏先生的所得利润,可能被视为“非法所得”,被SEC依法追缴。”
安德鲁耸耸肩,淡定无比道:“相比300万美金的损失,第一证券损失更大吧?
比如吊销券商投行牌照,SEC开出天价罚单?”
“两败俱伤是没有意义的,安德鲁先生,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双方共赢上面。”
安德鲁笑道:“可以啊,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对夏景行先生进行一定的补偿。
如果不是你们业务出现差错,误导了我的当事人,他是不必缴纳,哪怕是一美分的资本利得税。”
几名第一证券高管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同意赔偿,即便他们对赔偿有一个心理准备,但也不能答应得太爽快,不然就是喂大对方的胃口。
于是他们和安德鲁争论了起来,互相威胁。
夏景行没插话,就在一旁安静的喝茶,任凭安德鲁自由发挥。
死胖子安德鲁作为经济律师,业务娴熟无比,各种券商被罚的案例,张口就来。
还主动帮第一证券算起了账,可能被罚多少款,损失有多大。
双方谈了几个小时,五名第一证券的高管都感觉疲乏了,但以一对五的安德鲁依然生龙活虎,嘴巴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好了,我们愿意补偿夏景行先生五万美元,这也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要知道,我们公司在夏先生身上都没赚到这个数目。”
见安德鲁实在难缠,第一证券的人开始让步了。
才五万美金,显然填不满安德鲁的胃口,或者叫不符合当事人的预期。
他摇了摇头,“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占了主要的责任,90万美金税款,你们至少得承担三分之二,也就是60万。”
一个5万,一个60万,双方分歧很大。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谁也不肯让步,谈判陷入了僵局。
…………
…………
翌日,双方又进行第二轮谈判。
安德鲁开出了一个新条件,让第一证券的高管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们反复确认道:“一千万美元,三年无息贷款?”
安德鲁点头,“对,如果你们同意借款给夏景行先生,我们可以放弃其他补偿,也不再追究第一证券的过失。”
“那抵押物呢?一千万美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坐在一旁的夏景行插了一句:“我还有家互联网公司,目前估值已经过亿,可以质押10%的股权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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