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白色外墙、椭圆窗户,建筑风格充满复古风情的联合俱乐部大楼门口。
夏景行走下车,看了一眼插在二楼窗台上的星条旗。
旗帜破破旧旧的,像个烂布条一样松松垮垮的悬挂在旗杆上,就像这些天的纽约人一样,无精打采的。
出示会员卡后,夏景行走进了俱乐部。
跟往日的热闹不同,今天俱乐部内部有些萧瑟。
夏景行一路从大厅走过,就没看见几个人影。
侍应把夏景行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在获得屋内人答复后,侍应轻轻地把门打开了。
然后夏景行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房间里烟雾缭绕,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两个人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大口吸着雪茄,脸上挂满了愁容。
“戴伦,你来了!”
贝兰克梵笑着起身相迎,麦晋桁也跟在后面给夏景行打了个招呼。
简单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挨着两人坐下,接过麦晋桁递来的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大股烟雾,说道:“我看两位今天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贝兰克梵苦笑,“戴伦,现在整个华尔街除了你,可能没其他人笑的出来。”
夏景行摊了摊手,“谁也无法预料到,雷曼竟然倒了。”
“如果昨天晚上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没有向AIG提供850亿美元紧急贷款,这家全球最大的保险巨头也趴下了。”
麦晋桁语气唏嘘的说道:“现在市场上都有声音说摩根士丹利要倒闭了,大量的对冲基金正在做空我们,同时在极力散布于我们不利的各种谣言,大肆打压股价。”
贝兰克梵表情严肃的说道:“高盛也是如此,空头云集,股价连环下跌,新闻采访车每天都来我们公司楼下转悠,想获得一次破产的一手新闻!”
夏景行感觉这两老头话里有话,貌似在暗指远景资本的做空行为已经令他们承受不住了。
“救市法案不是已经在起草了吗?撑过这几天就行了,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风险都已经出清了,与雷曼的情况不一样。”
见夏景行揣着明白装糊涂,贝兰克梵索性挑明道:“戴伦,两个月前,两房出问题的时候,联邦政府就出台了“裸卖空”禁令。
虽然在八月份又取消了这项禁令,但依照眼下这情形,禁令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颁布,并且扩大范围至限制所有卖空行为。”
看着贝兰克梵那认真的眼神,夏景行没有再兜圈子,回复道:“我们已经安排在陆续平仓了,你们是交易执行者,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平仓力度还不够!”
贝兰克梵轻轻摇头,“如果卖空禁令一颁布,接下来还会要求持有空头头寸的机构披露做空信息。
为了你这单生意,我们可能吸引全行业乃至政府的仇恨!”
夏景行没说话,这口黑锅确实不好背,哪怕以两大投行的体量和关系网,背起来也是压力山大。
“你的意思是?”
贝兰克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这些天你们已经获得很多利润了,收手了吧,不要再去赚那最后一个硬币。”
夏景行暼了一眼麦晋桁,后者也不停地点头,“没错!我们现在急需政府的救援,根本不敢再和保尔森、伯南克他们对着干。”
夏景行瘪了瘪嘴,市场经济何在?自由何在?还有王法吗?
妈的,老美是玩不起了!
不过倒也不是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在危言耸听,在夏景行的前世记忆里,因为市场下跌得实在太厉害,联邦政府的确出台了非常严苛的卖空禁令。
装作纠结了一番,夏景行叹气道:“平仓吧!不过只平正股,期权不卖,执行时间还早。”
贝兰克梵笑了笑,“戴伦,你的选择是明智的,有些钱是赚不得的,拿着很烫手。”
麦晋桁补充道:“我还听说纽约州打算对涉嫌非法卖空的交易展开调查,我们可不能撞枪口上。
当然了,这里说的是非法卖空,指那些放出假消息、扰乱市场的行为。
远景资本是我们的大客户,所有的交易操作都是由我们和高盛在负责执行的,一切合规合法,这一点,戴伦你大可以放心。”
贝兰克梵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戴伦,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自然也会配合你。”
夏景行耸耸肩,“希望如此吧!”
看出了夏景行神色有些不快,贝兰克梵和麦晋桁都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对此很理解,毕竟多持有一天空单,就多一大笔利润。
现在要放弃这么一大笔利润,不是太容易下的决定。
夏景行当然也舍不得放弃这笔利润,不过跟命、跟本金比起来,些许蝇头小利也只能舍弃了。
远景资本借助两家投行提供的TRS总收益互换工具建立了最高达140亿美元正股空头头寸。
随着贝尔斯登、房地美、房利美、雷曼等一大批金融机构完蛋,空头头寸已经缩减了很多。
最近两天又陆续平仓了一些空单,现在还持有的空头头寸只有不到百亿美元规模了,大概80亿美元左右。
投资组合中的金融股平均下跌10%,就是8亿美元的利润。
看美股跌成这惨样,估计还能有好几个八亿美元。
不过这些利润只能暂时放弃了,人啊,要学会取舍。
相比做空正股最多不过100%的利润,股指、期权和其他衍生品的收益更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