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一山崩溃了,阴尊自然也要一起崩溃!
这句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响在卢悦的耳边,她有些惊恐地瞪着腓腓,总觉得这话里,埋了多少年前,某些人的算计。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腓腓声音重新回复冷漠,“破不了镇禁,阴尊会好好活着,你们……会在这里化骨。”
化骨?
谁都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化骨。
“镇禁在哪?”
太甲比常人更惜命,第一个问出来。
腓腓慢慢抬头,它只有看自己尸骨的时候,眼中才能有那么一丝温和。
石盘上倒挂的尸骨,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大家在这里可是没灵力的,要怎么上去?
“能把……石盘放下来吗?”
妇好试探着问。
腓腓默默地从趴着的地方退后两步,露出一个带着爪印的凹点,“需要功德修士的精血启动。”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卢悦。
卢悦望着那个凹点,“你明明知道,阴尊在干什么,却由着他……”
“你想让我怎么阻止?”
腓腓冷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又凭什么阻止?当年,把我丢在这里的功德修士,明明知道,我在这里会面对什么,可是他还是把我丢在这里了。”
天生无忧之兽又如何?
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自己耗尽最后一口气,然后还是无解脱,阴魂被煞气所附,一天天瞅着自己的本体烂成枯骨……
腓腓觉得自己没跟阴尊一样,朝他们动手,还守着当初到千一山的承诺,就够可以了。
“所有进到千一山的人,都是命中有劫,天命之事,你们别问我。”
它在这里是劫,他们在这里,自然同样是劫。
“……卢道友!”太甲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不是我们能赌气的时候,你……”
啪!
卢悦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离我远点,你让我恶心。”
老家伙表面为公的面孔之下,藏着一颗龌蹉又贪婪的心,“阴尊为什么能在星罗洲成事,是因为你们的推波助澜。”
“呵呵!”太甲已经很多年,没尝过被人打的滋味了,退后一步冷笑道:“那他为什么又能在仙界……”
“行了,别吵了。”
妇好知道太甲要说什么,她厌烦不已,因为太甲,明字队损失大半,到现在,他还想为了面子,为了一口气,推卸责任,不要说卢悦看不起他,就是她也看不起他。
更何况,在这时候激怒卢悦,是最不明智的事,“阴尊跑了,不管他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利于行,他跑了是事实,我们要离开这里,更是事实。
卢悦,穷奇的死,我也很难过,在这里,我可以用星罗洲总帅的身份承诺,出去的第一件事,就以五百万仙石,向刘雨道友表示我们最大的歉意。”
虽然那样忠心又强大的灵兽,不是仙石能买来的,可是死者已矣,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
“刘道友,心狱是阴尊用煞气启动的,可能更影响人的心智。不仅穷奇陨了,我的好多战友也陨落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好吗?”
这话不仅是对刘雨说的,更是对卢悦说的。
刘雨闭了闭眼,涩声道:“卢悦,解了这里的镇禁,我想把穷奇带回去。”
她说了,要还它自由。
灵力恢复,她才能收回虚炎分身。
除了虚炎分身,刘雨还想把它埋入那年发现它的地方,既然那地方能让它一直在沉睡中轮回,或许有什么特别玄机也未定。
卢悦默默拿过师弟手中的金盏,走到那个小坑前,伸出二指,在金盏的刀身上轻轻一抹。
功德修士,功德修士,她突然特别恨这个身份。
这破身份,让她有大树都乘不了凉。
甚至怀疑,当年曾有个断情绝欲,向天道升华的混蛋功德修士,把今天这一切都算到了。
为了灭后世可能出来的阴尊,平魔欲宗前,先把腓腓算计了,再用腓腓把魔欲宗算计了,一环套一环,环环相套,缜密得可怕!
他们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坑了自己不算,世间所有一切,在天下大义面前,都是可牺牲的。
卢悦心中鼓荡着怒火,她不想当功德修士,她就想当一个能随心所欲的魔星。
血液终于把凹洞填满,飞渊第一个上前,帮她抹上百步膏。
头顶的石盘,终于咔的一声,动了一下。
紧接着,刺耳的咔咔声就接连不断地响起,石盘在慢慢翻转,慢慢下落。
“破解镇禁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找到魔欲宗当年布禁的禁制牌,以禁制牌毁此镇禁。”
悠关本体尸骨,悠关神魂解脱的事,腓腓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魔欲宗没了,所以禁制牌这条路走不通。
你们想要出去,只有一个最笨的办法,捆在我身上的丝线,是千寻蛛蝗的附子丝,想要解开它,诸位得以眉心血引动附子丝,只有让它们全都自行脱落,镇禁才算真的解了,否则,有任何一根还捆着,各位就只能留在这里。”
“……”
“……”
咽吐沫的不是一个两个人,附子丝越久越韧,逐血而动,尤爱带丝魂力的眉心血。但现在的问题是,附在腓腓尸骨上的附子丝,明显不止千条,这得要他们多少眉心血?
“才陨之人的眉心血可用吗?”
太甲连忙问出,如果可用,那大家就都省心了,死了的人,留血也没用。
“……”
腓腓定定看了他一眼,它现在觉得,卢悦那一巴掌打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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