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抱小时候的妹妹,楚行两辈子都没有与女人亲密接触过。
所以当陆明玉毫无预兆地……亲上来,楚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像回到了前世最后一役胸口被毒箭射穿的那一瞬,脑袋里是空的,空了不知多久,胸口的疼陡然席卷上来,那入骨的疼,叫人永生难忘。此时与陆明玉四唇相贴,楚行脑海同样空了片刻,等意识回笼,感受到的却是她猫崽儿啜水似的动作。
然而这里没有水,她啜的是他,她,在亲他。
楚行立即把人推开,松开了,却见她落花般直直地往后倒,后面就是一块儿山壁,电光石闪,楚行大手一伸,又把人捞了回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楚行根本来不及反应,不知是该先挥散唇上她留下的被蚂蚁乱爬般的触觉,还是先查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表舅舅,你真好看……”
一低头,就对上她红彤彤的脸颊,一双雾蒙蒙的潋滟眸子巴巴地望着他,说他好看。那眼睛澄澈如山谷里的清泉水,如夜晚纯净璀璨的星空,乍一听到,楚行以为她说的是胡话,可是对上这双毫无保留的桃花眼,看到里面自己的倒影,楚行心头蓦地一颤。
像从未被人触碰的地方,忽然飞来一瓣桃花,轻飘飘地落下,却引起回荡无穷的涟漪。
楚行看着怀里的姑娘,看着她满眼不加掩饰的倾慕,忘了一切。
他一动不动的,陆明玉慢慢将他的脸看了一遍,不知怎么,竟然陷进了曾经的一场梦,梦见她与楚行成亲了,她都穿好了嫁衣坐上了花轿,楚行却不要她了。难过委屈,眼泪无声而落,她哭着埋到他怀里,委屈地像被人丢弃的孩子,“表舅舅,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娶我……”
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清冽凉意。
身体上的亲密让楚行从震惊里清醒过来,闻着她话里不容忽视的酒气,楚行隐约懂了,贺礼肯定喂了陆明玉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看陆明玉以前的表现,她绝不可能喜欢他,这便说明,药的效用是让陆明玉神志不清,看到一个人就会觉得她喜欢那人,如此方便对方行不轨之事?
想到赶过来时贺礼的举动,楚行凤眼一片肃杀,但此时照顾陆明玉要紧,楚行一把攥住陆明玉双手,顺势将人转个方向,他一手推着她肩膀不让她靠过来,一手继续固定她手,低声喊她,“四姑娘,你中药了……”
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陆明玉手不能动,肩膀也不能动,只能扭头求他,“表舅舅,我热,你放开我……”
她脸更红了,尤其是不点而朱的嘴唇,微微张开,似颗鲜艳饱满的樱桃,邀人品尝。
楚行莫名地口干舌燥,他守礼地移开视线,恰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来人是魏腾,他就像没看到被楚行扶着的姑娘般,低头回禀道:“国公爷,那个小厮已经处置了,暂且藏在一处隐蔽之地,过来时听见海棠园里有人似乎在寻找四姑娘。”
“表舅舅,我……”
楚行正要开口,前面陆明玉又唤他了,因为药效,她甜濡的声音多了一种撩人心扉的妩媚,光是一句“表舅舅”就仿佛别有深意,令人想入非非。怕她再说什么呓语,楚行松开她肩膀,借着身体遮挡匆匆捂住陆明玉嘴,这才沉声吩咐属下,“她们主仆服了迷药,我先试着叫醒她们,你马上去寻水,路过海棠园时告诉里面的人,就说看见她们主仆往龙舟赛那边去了。”
魏腾应下,立即领命而去。
人走远了,楚行才被烫了般松开陆明玉,手心却一片湿润,那异样感觉比陆明玉亲他时还要强烈。得了自由,她努力转过来,脸颊绯红,香唇媚惑,偏偏眼睛纯真清澈楚楚可怜,从身体、心里一起摧残他的理智,口中除了喊他表舅舅,更是时不时发出令人心慌意乱的低哼轻啼。
楚行听不下去了,瞥见陆明玉落在地上的绣帕,他飞速抓起来,抖落尘土,再看陆明玉,犹豫片刻,还是无情地把帕子塞到了陆明玉口中。陆明玉没法说话了,嘴里塞了东西难受,暂且忘了身后的人,她低头,试图把帕子吐出去。
楚行趁她分心,一把抱起人赶到甘露身旁,一手扶着陆明玉,一手用力掐甘露胳膊。
“嘶”的一声,甘露陡然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一片山林,她茫然地皱眉。
楚行没给她时间慢慢恢复,冷声在她头顶道:“别喊,你们姑娘被人暗算了。”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甘露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但一回头却瞧见姑娘嘴里塞着帕子,呜呜地好像十分痛苦,再看扶着姑娘一脸严峻的楚国公,以及不远处趴在地上看不见脸的华服男子,甘露终于记起了海棠园被人偷袭的事!
她在陆明玉身边服侍了近十年,遇到危险远比那些小丫鬟理智,短暂的慌乱后,甘露利落无比地爬了起来,自发接过陆明玉,让陆明玉靠着她,一边去拿陆明玉的帕子一边焦急询问楚行,“国公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行看看陆明玉红润的脸,起身,将昏迷的贺礼提了过来,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包括陆明玉中了令她神志不清的迷药。
甘露又气又恨,一手紧紧搂住试图乱动的姑娘,一手捂住姑娘嘴不让她再胡言乱语,心疼地眼泪一串串往外流,“没想到他如此卑鄙,今日若非国公爷出手相救,我们姑娘……”想到娇生惯养的姑娘可能会被贺礼糟蹋,甘露后怕地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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