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竟然会在此地遇上一名高阶阵法师,实在三生有幸。冒昧前来,还望道友不要见怪。”
这道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致使方利也不禁微微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回过神,一名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已然出现在自己二人面前。
老者白发白眉,年纪颇大,只是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
“道友是谁?能够瞬间突破我布下的大阵,也算有些本事,想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方利轻轻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说道。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并没有太把此人放在眼里,至少没有多少畏惧。
那名老者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但很快,不悦之色又被他掩饰了下去,只笑着回答道:“贫道星海,百余年前也在窥天域闯下了偌大的名声,想必道友也应该听说过。”
说到这,自称“星海”的老者语气不禁有些转变的,有些自得,也有些高傲。“星海”这两个字在窥天域可不是一般的响亮。
“星海?”方利皱了皱眉,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柳彩玉在边上小声说了句“七星阁”,他这才反应过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星阁的掌门——星海老人。听说道友一百多年未曾在世人面前出现,怎么今天又有这种雅兴,特意来寻我?”方利眯着眼睛,笑着问道。
星海老人并没有因为方利的态度而生气,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再理会俗世,奈何弟子被人杀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
星海老人依旧在笑,只是笑容之中却多了一丝冷意。
“这么说来,你是与刚才那些人一般,来寻我报仇的?”方利的脸色却并没怎么改变,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自始至终,星海老人都没有在他心中惊起一丝涟漪。
在听到“那些人”的时候,星海老人明显摇了摇头,“虽然我一直跟在那些孽徒后面,但却并没有让他们知晓。只是他们今日之所为,实在让我有些失望。原本此次出现,我还打算将掌门之位传下,现在看来,怕是还要我再劳累一段时间。
星海老人语速不急不缓,似乎在与方利唠家常。而方利也是一脸从容,笑道:“就怕你的时日不多,操劳不过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寿元应该已经快到大限,若是不能在百年之内铸就仙灵之体,估计便会直接老死……”
方利这一番话,仿佛一根刺,狠狠地扎入了星海老人的心脏。一时间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再无先前的淡然,只剩下烦躁和震惊。
烦躁是因为,确实如方利所说,他的寿元已经快到大限,没有几年可活了。而震惊则是因为,方利竟然能够一眼看出他的虚实!
这一下,星海老人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方利,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一些什么。此时他才发现,方利身上的气息如同一片汪洋,一眼看不到边,根本无法感应出他具体的修为。
不知不觉中,星海老人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此时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种想法:只怕此番等不到大限,自己便要身死道消了。
下一刻,连他自己都被这种想法给吓到了。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沉默了许久,星海老人突然开口问道,只是脸上以不像先前那般自然,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方利。”方利也没有隐瞒直接报出了真名。只是他这个名字,星海老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论道理说,方利在炼魔域闯下了赫赫威名,还夺得了那里的第一尊帝位,窥天域的修士应该也有所闻才是。奈何星海老人这几年都未曾出世,一直在闭关修炼,这才没有听说过。其实如不是因为感应到弟子身死,他此番也绝对不会出关。毕竟留给他的时日已经不多。
“惭愧,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并没有听过道友的名号,不过……如果我猜的不错,道友应该也已经步入了羽化期吧。没有强大的修为支撑,在阵法上面的造诣也不可能这般高。”星海老人说的很是诚恳,语气之中并没有什么轻蔑之意。而且,在没有搞清楚方利具体实力之前,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方利。
方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摇头,只笑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了,直奔正题吧。道友既然是为弟子报仇而来,那我们便先作过一场就是。输了我拿命赔给你,赢了,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对于一名行将朽木的前辈,我也不忍心下杀手。”
方利这话并没有任何虚假,乃是他心中所想。不过,他这样做也并不是什么仁慈。如果星海老人真的败在他的手上,定然会生出心魔,如此,在大限来临之前,基本上没有可能再铸就仙灵之体。方利虽然没有当场杀他,但也等同于将他杀了。
想到这,方利自信地一笑。下一步到底是生是死,全凭星海老人他自己选择。
可星海老人在听完他的话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活了这么久,他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果冒然选择,说不定便会一脚踏入了深渊之中。
可不等他多想,一直为开口的柳彩玉却是忍不住了,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七星阁的人到底烦不烦,已经对你们手下留情了,你们还老是要过来送死。不问孰是孰非就过来找我们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有那个实力。”
这一次,柳彩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摆平了一波又来一波,当这是在玩游戏啊。
“夫君,莫要再留情,直接下杀手,这一次我全力支持你。大不了,把那个什么七星阁全部连根拔起就是,省的烦人。我就不信,这样做真会引来散仙的反扑!”
柳彩玉一边说着,还一边拔了拔腰间的佩剑,顿时一股逼人的寒气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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