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有这种可能,何子衿先把衣裳裁了出来,但凡有空就缝上两针。她与三姑娘帮着准备年礼还有年下要用的东西,再有杀年猪做酱肉,腊肠,腊肉啥的。阿冽阿念则由何恭带着去族人亲戚家送年礼,临年了,家里添丁进口,天大喜事,以至于何恭见谁都笑呵呵地。
洗三礼赶上陈二妞三朝回门,直到俊哥儿六天上,陈姑妈带着陈二太太陈三太太过来看俊哥儿,很是赞了一回,抱了抱孩子,大手笔的送了一套小孩子佩的长命锁金手镯,还有些绵软的衣料,就去同何老娘说话去了。陈三太太过去相陪,陈家几位太太,陈二太太与沈氏关系最好,留下来同沈氏说话,陈二太太笑,“这孩子真俊,生得眉眼像你。”谁说娶个好看媳妇没用啊,像沈氏,就因生得好,可是把老何家后代的颜值硬生生的提高了起码两个档次。孩子个个儿精神,叫人瞧着就喜欢。
孩子在睡,沈氏声音放低,笑,“阿冽小时候就这样。唉,被这臭小子闹腾的,二妞出阁也没去成,我听说热闹的紧。”
说到这个,陈二太太喜上眉梢,“咱家还好,毕竟是女家,只摆了一日酒,倒是亲家,足足热闹了三天,听说贺喜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咱们碧水县,要是胡家说是第二,谁家敢认第一。”沈氏笑,“胡家本就是名门,多少年都是读书做官的人家儿。二妞这嫁过去,后半辈子是不必愁的。嫂子尽可放心了。”这话,也是实话。胡家是有根基的人家儿,世宦之家,所以,哪怕胡文是庶子,拿出诚意求娶三姑娘,何家也是很乐意的。沈氏又问,“二妞三朝回门时,嫂子瞧着可好?”明年三姑娘就要嫁了,虽说二妞嫁的二房,三姑娘嫁的是长房胡文,一家人的家风如何,只凭道听途说能有多少可信的,还是要看亲身体验。
陈二太太面儿上尽是喜色,笑,“很是宽厚的人家,妹妹只管放心,就是二妞,这是新媳妇。先前我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大,也很是担心。等她回门时我问她,她家老太太就疼媳妇,二太太三太太每天过去陪着说说话,倒不用立什么规矩,就是用饭,也是各房用各房的。这年下,听说胡家长房大少爷夫妻回来了,准备明年秋闱。”
沈氏笑,“这就好。嫂子说,这可不是让人再料想不到的缘法,我们三丫头跟二妞还有做妯娌的缘分呢。”
“是啊,早我就说三丫头是个有福的。”陈二太太笑着,心下想三姑娘嫁的不过是庶出,人家长房还有两个嫡生子,故而,哪怕三姑娘嫁的是长房,终也是比不上她家闺女的。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毕竟是妯娌,提前搞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陈二太太悄与沈氏道,“弟妹不知道吧,我们老太太给大哥相看二房呢。”
这事儿,沈氏倒不惊讶,当初陈大太太做的事也够了!沈氏道,“姑妈不是早有此意么?”
“这也是。”陈二太太不好形容心下感觉,她与陈大奶奶妯娌多年,其实还有些个摩擦,陈大太太一倒,她接过管家的权柄,心下不是不得意。但如今婆婆给长房相看姨娘,陈二太太就不大好受了。如果让何子衿来说的话,陈二太太这是兔死狐悲了。陈家与何家其实有一点相似之处,陈姑妈与何老娘都是极厌恶妾室之人,所以,当年陈姑丈置了外室,陈姑妈险没疯了,闹到州府亲家家里闺女面前,也得把外室给除了。何老娘呢,当初多不喜欢沈氏啊,尤其沈氏生了何子衿,肚皮四五年没动静,何老娘盼孙子盼的两眼冒绿光,也从未说过给儿子纳妾的话。可是,陈大太太是忒不像话,让陈姑妈忍无可忍,陈姑妈也只得如此!
沈氏安慰道,“二嫂放心吧,依姑妈的脾气,就是给表兄纳小,必也是寻正经人家儿稳重老实的姑娘。”
陈二太太叹,“大嫂子这样,大哥身边的确也得有个服侍的人。”
说起这个,未免气氛沉闷,正巧史太太携女福姐儿来了,福姐儿看过小娃娃就去找何子衿说话了。史太太先赞了孩子,笑与沈氏道,“前儿就听到仙嫂子在外头说你家这哥儿生得好模样,这非得亲见我才能信,真是乖巧,这般白嫩俊俏。”
沈氏笑,“这两天才好看些,刚下生时,子衿过来看,张嘴就说,怎么这么丑。”说着自己也笑了。
史太太笑,“子衿天天照镜子,她看惯了自己,世上还有美人么?这孩子生得,跟阿冽更像些,是不及子衿,子衿的眼睛更大更有神采。”
“嫂子可别赞她,她就更找不着北了。”
史太太直笑,问可取名了。沈氏笑,“小名儿叫俊哥儿,大名单字一个冰,何冰。”
“这名字好,何冰,冰清玉洁。”史太太委实没啥文化,沈氏弯着眼睛笑。史太太是个热情性子,她丈夫是县里的司户大人,与陈二太太自是认得的,这会儿又说起胡陈两家的亲事来,笑道,“前儿去胡老爷家吃喜酒,您家姑娘可着实出众,生得好模样。”这话就是客气了,不过史太太接下来一句话绝对是肺腑之言,“唉哟,还有您家这嫁妆,我的天哪,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吧,把胡老爷家的屋子都塞的满满的!我看哪,十年之内,没人能比得过您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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