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自魏长坤父母去世之后, 庶房的人虽然暗地里有心思, 但是表面上还是孝顺恭谨, 没犯过什么大错儿。今儿硬着头皮来思危堂搅和,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刺激着了。
李嬷嬷也纳闷道:“穆姑娘嫁过来, 与她何干?难道说……”瞪大了眼睛, 李嬷嬷继续道:“难道二夫人心里还打着不该有的心思?”
岁羡荣丝毫不意外, 道:“难道你以为他夫妻俩这些年消停过?长牧才十九岁,潘氏就给他纳了几个美妾,生怕生不出她的嫡孙子来。”眸子里带着一抹厉色, 她道:“就算有了十个八个的嫡孙又怎么样,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我的长坤好好儿的, 马上也要成家给让我抱重孙子了, 轮不到他们肖想侯位!”
李嬷嬷也更把潘氏放在心上,眼下什么最要紧的就是魏长坤顺顺利利地把穆家小娘子娶回家, 潘氏休想掺和进来。
潘氏走后, 回到房中仍旧心有余悸。
直到天黑之后, 丈夫魏北光下衙门回来了, 她才慌慌张张地在内室里告诉他道:“老爷, 太夫人果然是看中穆家的小娘子了!”
魏北光年三十八, 唇上一字胡,吓得脸色发白,道:“怎会如此?长坤不是说三年不想娶妻的事么?”
潘氏焦急道:“谁知道这么大的人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今儿我去思危堂里本想瞧瞧, 被太夫人命李嬷嬷给困住,也不知道两家人都谈到什么地步了,侯爷年纪也已经不小,要真成了,估摸就是今年的事。”
魏北光心头一凛,面色铁青,冷静下来之后,诘问潘氏道:“你今日去打草惊蛇做什么?原不该疑心到我们头上,你这样去招眼,太夫人反而要多想了!”
潘氏丧气地坐在床上,道:“我不是心急么!”
魏北光也跟着拂袖坐到床边,道:“遇事就知道急!当年也是你心急加妇人之仁,险些叫太夫人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推搡着丈夫,潘氏恨恨道:“什么叫我做下的好事?难道不是老爷你的主意?要不是你的指使,妾身哪里敢瞒下那事!”
魏北光又叹气道:“做便做了,偏又生了仁慈之心,叫人去报信把人追回来。于事无补不说,还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潘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定国公这些年都没动静,也许他从不晓得这事,至于信,他也早就销毁了也说不定。”
魏北光冷眼看着潘氏道:“蠢妇!定国公是什么人?他无端岂会去招惹咱们,搅和魏家家事?要是穆家与魏家结了亲,这事他说不定就会抖落出来。”
潘氏心急火燎的,帕子都被她扯的变了形状,她在屋里踱来踱去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太夫人和侯爷知道了,还不撕了我们俩!”
魏北光道:“你先坐下!”
潘氏一跺脚,一边坐下,一边不停地叹气。
只听魏北光道:“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定国公得了信,但并未拆开,毕竟是我魏家家书,他岂好私看?”
潘氏道:“他若没看,信到哪里去了?若是落入旁人之手,那更了不得了!”
魏北光看着远处失神,眼睛微微眯着,这个问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魏长坤的母亲史苍云追去漠北的时候,潘氏是知道这件事的,她不仅不劝,还由着大嫂偷偷跑去。
后来潘氏想起来又后怕,生怕是史苍云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便趁着岁羡荣还未发现的时候,就赶紧着人去送信,把人追回来,信里软硬兼施,又是哄又是威胁,用尽了手段想把人追回来。
因着怕人走漏消息,潘氏只让送信的人去送信,却并未交代具体内容,所以才留下的亲笔信这样的把柄。
信刚送到史苍云的手里,从侯府去的人还未回来回话,就传回来了她病死途中的消息。
把消息传回京中的是穆先衡手下的人,且史苍云身边财物一眼都未丢失,唯有那封已经送到的信不见了。
这些年魏北光夫妻俩一直怀疑是穆先衡截了信,信中写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若是没有这件事,史苍云断不会死在去漠北的路上。
魏北光猜到信落入了穆先衡的手里,一直等着穆先衡拿这事要挟他。
但是没有,穆先衡这些年从未同魏北光有过多余的交集。
胆战心惊地过了十来年,魏北光和潘氏两个人将将心定下一些,定国公府和长平侯要结亲的消息像一道雷劈入两人平静的生活,把两人的心神搅的一团糟乱。
魏北光一脸的不耐烦,道:“你别给我丧着一张脸,难看死了!”
潘氏言语里充满了责备,道:“若非你觊觎侯位,我也犯不着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担惊受怕了十多年,这真要叫人知道了,我以后可怎么活!”
魏北光道:“你又没有杀心,当初大嫂要去,也不是你我劝得住的,怪不得你,更怪不得我。”
信是潘氏写的,用的也是她的口气,这封信要是落到了岁羡荣手里,可没有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潘氏抹着眼泪道:“是,不是我撺掇她去的,可我知情不报,太夫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魏北光道:“行了行了,别老哭哭啼啼,晦气!”
正是心烦的时候,更是见不得潘氏这张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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