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没憋住,噗嗤一笑——
她一看到单仁邪这小心谨慎,百般讨好自己的模样,就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的恶趣味,想要挑逗对方一番。
明明知道,这单仁邪是自己好姐妹单灵遥的父亲,按辈分来讲,武玄月还要尊称单仁邪一声叔伯,自己这般恶趣味,若是让日后的单灵遥和父亲知道了,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武玄月一想到那一张跟单灵遥一样,明明在乎到要死,却时常闷着一张脸故装镇静的单仁邪,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先逗了再说!
逗弄单仁邪,就像是逗弄了单灵遥一般,这样的趣味,旁人无法体会。
武玄月别头斜眸,背过身去,放肆了笑了几声后,她回过身来,看着一脸吃惊表情盯着自己的单仁邪的脸,她呵呵笑道——
“单大人要不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呢?琳琳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单大人却时时迁就琳琳,忍让琳琳,这让琳琳怎么是好呢?”
单仁邪刷的一下脸红,一手扣着酒杯,手心紧张到冒汗的地步,低头嘀咕道:“我不让着你,你跑了怎么办?”
武玄月耳鸣心静,听得清清出,却故装糊涂道:“什么?单大人刚才说什么?”
单仁邪脸又红了一个度,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主动为武玄月斟酒。
“没什么~~这一次换仁邪——今日之举,仁邪才算是见识了琳琳姑娘海量,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琳琳姑娘见谅。”
武玄月会意一笑,举杯遮袖,掩面而饮,不再追问下去,算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武玄月这一杯下去后,正式进入正题,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若是不主动交代,反倒是会引发对方的疑心,对方对自己信任是一个方面,但是她清楚,不能够把信任当成消耗品——消磨别人的信任,就是消磨自己的人品。
武玄月放下酒杯,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单大人——今日夜半投宿,欧阳琳琳也是无奈之举,我……其实是被我家小姐扫地出门了……”
听到这里,单仁邪吃惊,却不敢脸上有太多惊讶表情,他关切询问之:“啊?扫地出门……怎么会这么严重呢?琳琳姑娘一向与兰医师感情交好,并以姐妹相称,那一日你为了护住兰医师,差一点被青藏王殿下治罪,这样忠心耿耿的你,兰医师怎么舍得将你扫地出门呢?”
武玄月故装消沉,举杯饮酒,连饮数杯后,她苍凉声色,眼泪再眼眶中打转转——
“嗨~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好的时候是姐妹,不好的时候是主仆,咱们做下人的,还真能够把主子说的那些暖心的话当真吗?她一时兴起,姐妹相称,她若是不开心烦躁的时候,嫌你话多聒噪,做下人的就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
听到这里,单仁邪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虽是鬼门屈指可数的功臣良将,说到底不也还是一个下人吗?
青藏王虽以兄弟相称自己,但是伴君如伴虎,君主的客气向来都是一时兴起,你个做下人的,若是没有了自觉性,自以为是,那么迟早会被天上恃宠而骄的标签……
在这点上,单仁邪感同身受武玄月的感受,所以他没有劝说武玄月任何,而是选择了默默给武玄月倒酒,任其放肆海饮,他多不多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
武玄月酒后话多,一想到纳兰若叶之前的话,那情绪又上来了。
“姐妹什么东西呢?呵呵~~原来我最看重的就是这姐妹之间的情谊,我只问真心,情比金坚,这天下之事皆以利而来,也皆以利而散,唯独只有这人世间的感情说不清道不白,牵绊人心,往往人与人之间的纠葛,人情胜过利益,但凡是用钱能够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事情,而是动了人情的事情,才是最让人伤筋动骨的事情……”
单仁邪低头不语,这一字一眼单仁邪虽然没有回应,可却是字字戳中了自己的内心。
武玄月冷冷笑道:“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去了解一个人,去认识了一个人,自以为我懂她……而到了后来,真到了事情上,我才发现,我所谓懂她,只是我认为我懂她罢了……其实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明白她是谁……”
单仁邪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再给武玄月倒酒,而是选择了张口安慰道:“我相信……兰医师是把你当姐妹的,主子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没有到他们的位置上,是体会不到他们的苦……即便我想要能要是为对方分担一些该有多好,但是怎么的热心,未必是主子需要的,反倒是有可能因为怎么的人心肠,坏了主子的事情……毕竟他们站得高望得远,总是能够看到咱们看不到的地方,思考怎么想不到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除了真心待主子,唯独只有忠诚和听话,才是能够回馈主子最好方式……仁邪不聪明,凡是殿下吩咐之事,仁邪只会恪守规矩,按部就班,除了这样,仁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听到这里,武玄月将目光缓缓落在了单仁邪的脸上,她望着对方失落却异常认真的表情,那一张脸又与单灵遥重合……
虽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可是这神情这动作,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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