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一二五]
夜色浓重, 时辰却是像过的加快一般,一闪而过。
第二日周锦鱼起了, 穿好了衣裳, 魏华年却还未醒,她穿好官服, 静好了脸出了门去。
晚秋跟上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
周锦鱼不疑有他, 起身就要去前厅用饭, 今日万岁爷又召了朝会,昨日尚书刘古道让她早些过去。之前都是她一醒,要么看到魏华年比她起得早, 要么就是她一睁眼便能看到魏华年醒了的, 只是今日那姑娘却是睡的格外沉。
晚秋忽然道:“驸马爷, 主子她醒了么?”
周锦鱼停下脚步道:“你家公主她还未醒来, 你别打搅她, 让她多睡会儿吧。”
晚秋点头应了, 周锦鱼前脚一走,她立刻推门进了屋去。
魏华年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来, 她早就醒了。
晚秋见她醒着,立刻上前,担忧的道:“主子, 您可是又犯了病?”
魏华年轻轻点了头, 眉头微皱, 闷声哼了声,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
晚秋这下慌了:“这……主子,那我这便去请空智大师来。”
魏华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本宫再撑上几日,若是再不好,便去潜龙寺见他不迟。”
晚秋急道:“主子,这怎么可以?您身子如今这样,若是不及时医治,拖下去怕是要出岔子。”
魏华年掀了锦被,坐在床榻上,眉目敛着,低声问道:“驸马走了?”
晚秋点了头:“驸马爷今日要去上早朝,已经去前厅用膳了。”
魏华年默而不语。
晚秋心下着急:“主子,您不能再拖了!”
魏华年看她一眼,笑道:“傻丫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
晚秋还想再说,但见魏华年心意已决,便不再说话了。
周锦鱼用过了早膳,便要去上早朝,走到宫门口看到了丞相孟昌儒,想起了昨日柳氏对她的那番话,她立刻走上前去,笑着给孟昌儒行礼。
孟昌儒笑看着她,问道:“驸马爷,想必万岁爷向周家借银子的事,你已然知道了。”
周锦鱼躬身道:“是的,老相爷,我母亲都同我说了。”
孟昌儒问道:“不知道令堂是如何说的?”
周锦鱼想了想,直入主题道:“老相爷,这邕安县发大水,灾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周家自然是责无旁贷,便是您不来说,也会主动向朝廷出银来赈灾的。”
孟昌儒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本相代替受灾灾民,先暂且谢过。”
周锦鱼道:“只是,这银子借出去是可以的,只是这周家的银子,我同我娘并非是周家人,自然也做不得主。”
孟昌儒一怔,脸上已有怒色:“你这是何意?”
周锦鱼忙说:“相爷别急,我的意思是,朝廷既然想要向商户借银子,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我说的可对?”
孟昌儒疑惑的看着她,道:“是如此。”
周锦鱼道:“可若是朝廷想要借更多的银子,我周家自然绝无二话,可若是想要让商户们心甘情愿,怕是没那么容易的。”
孟昌儒问道:“那依你所言,如何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
周锦鱼笑道:“这办法自然是有的,就看您肯不肯听我一言。”
孟昌儒似笑非笑道:“驸马爷,您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有什么注意,尽管说来,让我听听到底可不可行。”
周锦鱼见他这么说,当即便道:“在商言商,商者,多半为了利。若是朝廷愿意出些利息,由我周家带头,帮您去向众商户府上游说,说朝廷愿意以更高的利息来鼓励这些商户,他们自然便会心甘情愿。”
孟昌儒想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他笑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容本相想想吧。”
周锦鱼笑着躬身行了个礼,道:“但凭相爷吩咐。”
孟昌儒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丝欣赏之色,抬起手来,拍了怕周锦鱼的肩膀,转身离去。
周锦鱼终于松了一口气,此事怕是已经十拿九稳。
其实这不单单是因为柳氏同她说了,她才来向孟昌儒说这件事,若是朝廷真的愿意少借多还,那些商户们自然愿意把自己更多的银子交给朝廷,这对于灾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銮殿的朝会上,天顺帝依旧因为契丹的事大伤脑筋。
契丹此次来犯,是有备而来,如今大晋朝虽然国富兵强,但契丹的战马和兵器却依旧让天顺帝大伤脑筋。
突厥人那边擅造兵器,契丹从突厥借了兵器,而契丹各部族多是草原部落,擅长养马,而大晋朝的战马虽然也经过严格训练,同契丹的战马比起来却是逊了一筹,也不怪天顺帝因为大战在即,为此事大发雷霆。
不过好在先前所传的,突厥同契丹合兵一处的说法有些出入,突厥王为了向大晋朝示好,同契丹那边撇清了关系,已经派了突厥阿敏郡主来到大晋,作为人质。
这对于天顺帝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若是契丹联合了突厥来同大晋打,两个凶悍的民族一同打来,大晋朝兴许还有些忌讳,可若是突厥不进兵,只有契丹,那胜算便大大增加。
因此天顺帝在朝堂上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神色又缓和了许多。
临散朝的时候,天顺帝道:“传旨下去,宣她进宫,在诸位王公子弟中给她则一夫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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