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还不给我跪下!你老娘我受了侮辱,你竟然嬉皮笑脸净说风凉话!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馆陶长公主抄起荆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打。
荆条来的太快了,猝不及防挨了几下,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陈季须是既惊又怒,自从加冠成人到现在,十几年没挨过一次打,毕竟加过冠礼依照汉礼就算成年人,户籍名数从家里拉出来重新编籍造册,好歹他也是堂邑侯府的世子,在长安城里也是有身份的贵族,他没想到,刘嫖竟然毫不犹豫的拿他撒火,他在后娘眼里永远是那个撒气包。
陈季须跳起来逃窜,一边跑一边恨自己天真愚蠢,以为后母不敢再对他如何了,致命的错误让他平白挨了一顿毒打。
“小畜生还敢跑!有种就别回来!老娘再见到你这小畜生就打断你的腿!”
捂着鲜血淋淋的脸颊,陈季须就像一条受伤的孤狼,怀着无尽的憎恨和愤怒连夜逃出堂邑侯府,不知所踪。
后院的回廊下,陈午全程旁观老婆刘嫖毒打长子陈季须,就像过去的三十多年里做过的那样,静静的看着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打了就打了,陈午也不在乎。
陈午身影缓缓的隐藏在黑暗中,掉过头刚走几步又停下来,盯着远处灯影闪烁的屋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重叠成一团,那是他最宠爱的御婢(小老婆)绿衣的房间。
他很想去绿衣房间歇着,很不幸的是他小儿子,隆虑侯陈蟜捷足先登。
“这小子,今天不回自己府里陪着隆虑公主,在我这儿睡我的女人做什么?”陈午摸摸额头恼火的往其他御婢房间里钻。
论资历陈午也算个老列侯,但是他的名声一直非常臭,只因他在长安城内是个知名的缩头老乌龟,不敢惹是不敢出头,遇事总是畏首畏尾的无能之辈。
他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老婆常年在外勾搭野男人,头上带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一时间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最近几年勋贵子弟疯传堂邑侯府出现伤风败俗的恶事,只是大家都没找到证据罢了。
可是没人会想到,陈午的小老婆真的被儿子陈蟜给偷了,更让人意外的是堂邑侯陈午竟然知道,闷声不吭的接受了这顶绿油油的帽子。
馆陶长公主折腾累了,四处巡视没能找到趁手发火的倒霉鬼,儿子隆虑侯陈蟜跑的不知踪影,无能的夫婿也不知道钻到哪个房间里享受温柔乡。
刘嫖也收拾心情去后院自己的房间,那儿养着她很喜欢的两个男宠,她很喜欢两个人一起侍奉自己,只有那儿才能获得蔑视男人的短暂快感。
月儿高高挂起,长安城内的灯火也逐渐熄灭,堂邑侯府也逐渐没了动静。
漫漫长夜才刚开始。
半夜巡逻是个苦差事,很多家丁都会偷懒耍滑找机会睡觉。
堂邑侯府的家丁们也很油滑,记住君侯与公主睡觉的习惯和规律,只在上半夜二更天出来巡视几圈,侯府一熄灯就立刻钻进房间里睡觉,只要掐准时间在四更过半的时候爬起来,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就这么睡着睡着,忽然耳边传来巨响,房门被粗鲁的一脚踢开,家丁们惊愕的抬起头,看到一群身披甲腰胯刀手持火把的北军士兵闯进来。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家丁飞快跳下床猛扑过去,下一刻就以更快的速度被踢回到床榻上,几个北军士兵上去就是一通重拳,打的家丁们捂着脑袋不停的求饶。
“给我立刻趴下伏在地上,双手伸开不叫你不准乱动,姓名,年龄,身份,户籍名数的资料全部报出来,敢多嘴打废你们!”
与此同时,几十号如狼似虎的北军士兵闯入后院,兵分几路冲向后院的若干个房间,片刻之间侯府不论男女都被拎出来。
堂邑侯府的女眷是被硬推搡驱赶出来的,不少女子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穿上,上身戴着抱腹(肚兜)下身披着一条裙子就走出来,还有些全身上下不着片缕,裹着一块毯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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